玄学界月心说首席研究员

一更寒,雷声乍现寺佛堂
五更天,泡影幻破观道殿

【夜骨】雪夜奔北风

*原皮组,伊塔能远程听见尼哥的心声,于是找了个好日子把哥虏回家,he

*含洗白纳撒尼尔等ooc要素,“妈妈”是没有特异功能的普通人,但哥俩不是(中间有莫名其妙情节可能跟这个有关)

*独立篇章,一发完

 

 

 

伊塔库亚有个哥哥,爱看书、爱喝茶,不擅长说话,讨厌打猎,有一把好听的嗓子。每次侧耳倾听,他就想象哥哥的表情,到底在为什么感到烦恼。伊塔心里盼望着,总有一天,会把哥哥带回家。

 

 

 

在茫茫雪原尽头,有一间杉木做的房屋。没有人知道那间屋子到底是谁建,又建了多久。女人逃避追捕,穿过松枝在无边雪地迷路。或许是她足够幸运碰上丢空的木屋,又或许神明庇护施以援手,她在暴雪中央存活下来。

 

就像童话里的糖果屋,女人推开木门,里面的时光被冰封一尘不染。壁炉里堆着木柴,窗边挂着煤油灯,桌上放着蜡烛,灶头摆着打火石。这样的待遇显然并非无偿,过没几天,女人便知道自己的使命——风雪送来祂的孩子,一个小小的裹在襁褓里的婴儿,静静地沉睡在雪夜深处。

 

受祝福的孩童有着一头雪色的发丝,靠她贫瘠的知识,想起家乡里的传说,给他取名伊塔库亚。三岁时,那孩子忽然提问,问他是不是有个哥哥。女人感到疑惑,也不愿随意应付。正当踌躇之际,窗被吹开,吹进一朵不属于雪原的红花,缓缓飘落在伊塔库亚手上。看顾着他的神回答了孩子的疑问,为了满足伊塔库亚的小心愿,祂用最纯净的冰封起红花,永不融化。每天晚上,伊塔都把花放在床头,跟花说过悄悄话,再带着红花进入梦乡。梦里的花变成哥哥,穿着红色的衣袍,跟伊塔库亚长得一模一样。牵着梦里哥哥的手,跟他驰骋在风里,是他每天最期待的时光。

 

 

 

从出生第一天起,伊塔库亚断断续续听见一些单词,慢慢地变成句子,譬如:“好想吃茶点”、“今天好冷”和“想继续看书”。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有看不见的人在他耳边说话,于是他尝试跟那把声音对答,但也发现另一端似乎无法收到他的回应。妈妈曾说过,每个小孩都会有幻想朋友。伊塔库亚又想,难不成那把声音是自己凭空想象?可再仔细推敲,“他”会说一些伊塔闻所未闻的词语:“鲜花”、“小猫”、“马车”、“象棋”、“父母”。他拿这些词问妈妈,妈妈会疑惑地望向自己,但都耐心地翻开书本,再不然拿起纸笔,给伊塔看见他未知的世界。

 

那些有图画的纸片被放在枕头底下,风雪来向他问好,伊塔库亚便拿出那些图画,想要看看现实的模样。雪花在他的期许下,变成盛开的鸢尾、毛茸茸的猫咪、乘风而起的马车、泾渭分明的象棋,却唯独无法变出“父母”。伊塔库亚说:「我想看见“他”,能把“他”带过来吗?」下一刻所有雪雕化为粉尘,剩下一座人像,个子跟伊塔一样高、脸蛋跟伊塔一样好看。伊塔库亚有些失望,他召来凛冽寒风吹散雪人,更期待见到“他”的那一天。

 

 

 

“他”说:“我不想去打猎。”引起了伊塔库亚的注意。

 

对他而言,狩猎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。野猪、狼、驯鹿,松木林就是天然猎场,谋求食物同时也是在维护屋子周围安全。可就伊塔听见的话语推测,那把声音似乎并不靠打猎维生,更多是被命令、被逼迫。“他”要去哪里打猎?伊塔库亚不禁好奇,但声音没了下文,他就继续留在屋里,把猎物的皮毛剥下。

 

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几天后的下午,待到快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,“他”突然说道:“血,好多血,地上都是血。”寒风从门缝吹进来,伊塔库亚毫不犹豫提上斧子,跟随指引划过雪地。他不敢给自己太大期望,可万一呢?哥哥真的来了呢?念及此又忍不住加快脚步,御风到达目的地。

 

风传来的信息带着血腥,是脏臭的野猪血,伊塔跟随嗅觉像野兽一样急速奔向猎物。引路的使者停在树林边沿,足够伊塔库亚离远看见一道亮眼的红色身影,他不禁停步驻足,慢慢靠近,但又骤然站在原地,似乎是在吃惊——原来冰雪没有糊弄他,他梦里的哥哥、那把声音的主人真的跟他长得一模一样。

 

哥哥手上沾了血,地上的野猪胸口被匕首破开,凶器还留在上面,雪地被玷污弄脏。伊塔库亚放下手上的巨斧,对面的人还未从无措中脱身,他为对方披上新做的毛大衣——幸好他带上也排上了用场。或许是温暖让人重拾理智,方才发愣的人眨眨眼,看见伊塔从野猪身上掏出匕首,把刀柄递给他。在二人视线接触之时,伊塔耳边响起哥哥的心声:“完了。”然后对方夺过匕首,落荒而逃。

 

处理完野猪的伊塔库亚并没有走远,他攀上树观察哥哥的走向。毫无疑问,红衣并不适合出现在雪地,只怕是成了谁的靶子、谁的猎物。哥哥裹着他送的毛大衣,和其他人类汇合,欲言又止,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。只有伊塔库亚知道,他在踌躇如何开口,向面前称为“父亲”的人提问关于同胞的疑惑。他多想偷偷告诉哥哥:“我不是幻觉,我是你的亲弟弟”,可伊塔库亚没有,他记得以前默默期待相见的心情。

 

当天晚上,伊塔库亚梦里回到下午的松林,林里变得空旷,他和哥哥之间没有了树的阻挡,就像特地为他俩圈了重逢的舞台。白雪铺陈的地毯没有野猪、没有血迹,他踩下鞋印,走向主角。

 

今天夜里的哥哥不像以往穿着红色披风,换上伊塔给他做的大衣,静立在原地,皱着眉用手裹紧大衣。他比以往每晚都要真,像是有许多话要告诉伊塔,但只是一直戒备,盯着他不肯开口。霜雪洗净以往红花的香气,这是一种跟伊塔库亚极为相似的味道。他靠近哥哥,提起对方白净的指尖,这双手合该翻书,而不是握紧匕首,沾上血迹。见过现实里的哥哥,他再也无法满足于这种虚构的妄想。既然真有其人,又为何要靠幻想自欺欺人?

 

他挥手驱散这场梦,梦走到了尽头。

 

 

 

那天过后,哥哥说的话越来越多。最初还是在碎碎念,想着昨天发生的事儿,后来变成重复且断断续续的没头没尾的短句。

 

他说:“不......不......我不该问的,是我害死了母亲。”

 

又说:“我要去松木林,对,去松木林。”

 

“他在做什么?他怎么敢?怎敢说母亲是被女巫诅咒?”

 

“这些都是他做的吗?这么多的人......”

 

“野猪血的味道,整间房都是,她们的血。”

 

......

 

.....

 

....

 

...

 

 

 

“伊塔库亚,带我走,带我走吧!”

 

 

 

月上中天,伊塔库亚翻进阳台,房里没有点亮烛火。正当他想撬开门,哥哥已经穿着皮毛大衣,推开镶玻璃的木门,把他拉进一片漆黑。

 

借着月光,在温暖的房内伊塔有些惊讶,问道:「你知道我会来吗?」

 

「你背的动我吗?」哥哥反问。

 

他不禁哑然,原来哥哥说自己不擅长对话是真有其事。幸好伊塔能听见哥哥心里直着急,也没有太在意,朝对方点点头,然后示意哥哥攀上他的背脊。

 

然而,哥哥摇了摇头,往他手上塞进一朵白花——跟家里冰封的红花长得相差无几——要他先跟着到某个地方。

 

“怎么说也得让他看看母亲,以后就再没机会回来了。”哥哥在心里念叨,却在嘴上隐瞒了伊塔库亚:“他没必要知道父亲到底做了什么,这种事......我一个人知道就好。”

 

他不是很在乎,只是在乎哥哥,便跟着到了一处冷藏库,在棺木上放上花,一同离去。

 

哥哥沉默地攀在他的背上,大衣的帽子罩到眉头,双手圈在伊塔库亚的脖子,大腿挂在伊塔的臂弯。一路上可以说是无比顺利——无论进城还是离城——这必然是哥哥做了什么,他也不好问。

 

回到雪原进了松木林,按耐不住心里的小九九,还是跟哥哥说道:「哥,我叫伊塔库亚。」

 

「我知道,还有不要开口说话,吃风对身体不好。」哥哥把头埋进他的颈窝,贴在耳边回应。

 

飞雪一路掠在身后,地上的痕迹随即被掩盖,隐瞒今夜仅属于两个孩子的秘密。

 

 

 

纳撒尼尔看到过一个长得跟他一模一样的人,在梦里,他被那个人杀死了,死在阴暗的囚房,不见天日。

 

下雪的夜晚,他总会预见一些未来的事,比如下午茶是红丝绒蛋糕、书上故事接下来的内容、和,打猎的惨况。梦里突然冲出一只野猪,把他咬死在林里,覆雪压上他的身体,只蔓延出血液浮在雪面。

 

他提前隐瞒父亲带了匕首,一如所料野猪从既定的方向冲过来,刀锋破开皮肤、脂肪和肌肉,野猪血替代纳撒尼尔淌了一地。

 

可他做梦没有梦到,那个素未谋面的同胞,忽然出现在松林。从第一次梦见直到如今如同梦魇如影随形,那个杀了自己的凶手在皮肉里抽出匕首递给了他。纳撒尼尔选择逃离。

 

他是真没想到自己提问关于胞弟的事会被父亲抓到,然后事态完全失控,母亲被杀人灭口,罪名推在囚房里的那些人身上。纳撒迫着观看一场又一场酷刑,她们之间有上了年纪的老妪,还有不到十岁的姑娘,仅仅因为“女巫”的头衔。

 

回到房后他忍不住扣喉干呕,窗外下着鹅毛细雪,都在催促他进入梦乡。梦里纳撒尼尔挂在人身上,他从不知道原来人在雪地可以跑这么快。列风在身边溅过,但纳撒戴着弟弟大衣上的帽子,很暖和,里面毛茸茸的,刮耳朵。

 

背着他的人往雪原中心奔去,他说:“哥,我叫伊塔库亚。”

 

 

 

弟弟从房里拿出一块冰,冰里封着一朵红花。把它放在纳撒尼尔手上,冰被瞬间升华,只剩下里面的玫瑰,然后纳撒听到伊塔从小到大说过的、想要告诉哥哥的悄悄话。

 

他说:「伊塔库亚,你不能跟睡着的那位女士说我是你的伴侣,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。」

 

 

 

end

 

 伊塔库亚:       :)


*我是死人,不定期秽土转生,喜欢可以小红心小蓝手和评论收藏,不建议对我加关注(土下座,私密马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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